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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云中天香记
东陵不笑策梦侯
1996

楚天香靠在窗边,想着这些事情,出了会儿神,说,“楚妃这么久了,还没好么?”

素白应道,“说是风邪,这月份的,也不知道是太热还是太冷。为楚妃瞧病的是楚家的医女。说是因为楚妃自幼在道门长大的,或许是不大适应天启的气候。所以总好不了。”

桑青站在一旁,吃吃笑着,似是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,“说是这么说,不过谨成殿那位娘娘七八岁上被接到楚家本家来,先是在朝露之城住了一年多,后面又在江南旧宅待过几个月,再后来就一直在天启楚府住着了,楚府和内廷宫苑就隔一道墙。从前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。”

素白半真半假的掐了桑青一把,说,“你可别惹祸了,别说谨成殿娘娘如今在內宫地位最高了,但是楚府里的人,便不是我们能议论的。还是慎言吧。”

楚天香对这俩丫头一贯纵容着。便是为了让她们能无所顾忌的说话,此刻她在一旁听着,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。

“我们去看看那位娘娘吧。我之前也听宫里人说,今年这气候是有些怪的。久病不愈也是有的。我从前在南境的时候,也算是学了些许医术。就算帮不上什么忙,瞧瞧也好。”

桑青愣了一下,说,“主子,谨成殿娘娘这阵子说病着,都不肯见陛下呢。”

楚天香听了,并不怎么在意。

“陛下是万金之躯,想必是担心过了病气,才不肯见陛下的。我们反正是不相干的人。也没什么要紧的。”

说是这么说,想到那位天子,近处远处都算是见过了,不过是清清秀秀白白净净又颇有些斯文气息的一个人,说什么万金九鼎,都像是担不起似的。

见过也就见过了。她没怎么在乎那个人,反倒是始终记得那一日在持中殿内,一身白衣始终含笑看着她的那位王爷。

摄政王殿下生的英武,都说女似母甥似舅,但陛下却不像他。两个人眉眼之中,半点相似的影子都没有。也不知陛下生母,已逝的那位皇太后殿下与摄政王是否相似。

楚天香倒是不在乎什么内臣外臣的分别,只是如今定了名份,她没有殿上人的身份,持中殿连同附近几个殿所,她根本就去不得,无论是天子陛下,还是那位摄政王,都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在。

没有别的办法的话,也就只能从谨成殿那边想想办法了。楚天香心中担忧故乡的事情,到了这种时候,管有没有用,总是要试一试的。

她换过衣服,去谨成殿求见。谨成殿内女官楚冰如出来,起初是回绝的。

“娘娘这些日子一直病着,承蒙更衣探望,好意心领了。只是风邪易感,谨成殿如今不见外客,更衣还是请回吧,等到来日楚妃娘娘大好了,再去回访。”

楚天香站在那里,终究不肯走,只道,“妾身年幼时,家族长辈之中也有研习医术的,略微学过一些。未必能帮得上谨成殿娘娘,自保倒还是办得到的。病中的人心境沉郁,若是有人能在身边陪着说说话,或许也能好一些。妾身这般微不足道之人,是靠着谨成殿的福泽,才能在宫中立足,如今听说谨成殿抱恙,内心实在不安,还请姑娘通融一番,若是能得见娘娘玉容,多少也能安心一些了。”

楚冰如无语了片刻。

她自小入六庭馆,之后也一直在内宫之中做事,实话实说,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。

明明已经表达了婉拒的意思,但对方这般不依不饶,简直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。

八品更衣,位分再低,也是陛下身边的人,不能轻慢对待。对方已经这般厚脸皮了,她只得道,“那我就进去再跟娘娘通报一声吧。”

她转身入内,楚妃人在侧殿弹琴,一身素白色里绯红色面的常服,青丝披散素面无妆。人虽然没怎么修饰,但看着精神还好,并不像是外界所传,一直病重不起的模样。

楚冰如上前,低声将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,楚妃指间弦音停了片刻,她也略微想了想。

“那孩子,听说跟咱们家有些渊源。”

“是说被送过来的时候,拿了一块银蟒纹样的玉佩给咱家王爷做信物。年份久了,身边伺候的人都说认不出来历,但肯定是咱们家的东西没有错。王爷也像是心里有数的样子,他知道,却也没告诉旁人。”

楚妃点了点头,说,“那还是让她进来吧,不过是个孩子罢了,今天天儿也不好,总在外面站着,怪可怜见的。”

就算身为谨成殿主的她不说这话,给旁人看见那位更衣一直站在谨成殿门口,便不知该议论成什么样了。楚玉鹮要强,并不愿让别人说这些闲话。

她在侧殿见楚天香,略微盘了盘头发,没换衣服,也没特意躺着装病重,就那么坐着。等楚天香进来。

请安见礼之后,倒是颇为仔细的看了看那张小小的面孔。

看不出像谁。但想一想,她自己是在道门长大的,家里人也没见过多少。楚天香就算真的是楚家哪位公子的孩子,她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。

伺候人奉上茶来。楚玉鹮漫不经心的喝着茶,轻声说了一句,“更衣特意来探病,是有心了,本宫这些日子感染风邪,迁延不愈,其实也没多要紧,只是怕过了病气给别人,才闭门谢客的,如今更衣见着本宫了,总也该安心了。”

楚天香道,“原本想着,以妾身微末之医术,或许也能为娘娘减些烦忧,如今见到娘娘,妾身便明白了,娘娘病在心疾,原本便非药石可医。”

楚玉鹮骤然抬头,眉眼凌厉的照着楚天香扫了过去。

“你说什么心疾?”

她是世家名门出身,如今又是堂堂正正的六宫之首,自然不允许旁人随意揣度她的心事。如今一怒之下,语带刀锋扔了出去,也颇有几分凌人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