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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出外游玩猜谜多
唤凤来兮
公子南笙
3133

最风流莫过湖上仙,说的就是湖上游船。小风抚月,红灯高悬,水波清幽扩散,潋滟了红橙倒影。

一楼是散庭,三杯两盏淡酒,公子少爷两两三三围坐,推杯交盏,说着最妩媚的花魁,最风流的士子。坐在绣凳上的妖艳女子添杯劝酒,娇笑连连,一边的清倌勾弦清唱,好不热闹。

元皇蹙眉将船内情况尽收眼底,有些后悔待着小人来到此处。凤来仪对混乱的景象却是不以为然,拉着元皇便向二楼门口走去。

只见那边围了不少读书人,每一个都自持身份,暗自揣摩,所以也算是安静。

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坐在桌后,谈笑自若。桌上摆着笔墨纸砚,上面还有一短句:巍巍乎志在高山。

凤来仪仗着身量小,泥鳅般的从人群挤进桌边,瞧了两眼,心中有了对子,便高声道:“这对子我会!我来对!”

围着的一个中年人惊讶,随后嗤笑:“小小年纪胆大妄为,周公子的对子也妄想破解。”

凤来仪不乐意了,梗着脖子:“有志不在年高,无志空活百年。大街上乞讨的老爷爷年纪大,你叫他来对一对啊!”

先前说话那人一噎,愤愤道:“有志不在年高?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!”

凤来仪捂鼻子:“那也比你强,口气比脚气都大,快别说话了。”

那人气结,吹胡子瞪眼睛,却也不好和一个小姑娘动手。

坐在桌后的年轻人玩味的看着,含笑道:“既然姑娘这么说了,那就来对一对吧。不单要写出下联,还要写出横批。”

到底上书房没有白待,凤来仪提笔描起了小楷,年轻人从一开始的玩味,到最后的惊讶,待凤来仪收笔,他连声称赞:“洋洋乎志在流水。好!”

有人不服:“先前我也是这么对的,为何你说不对!”

年轻人指着横批说道:“只因这两字——知音。伯牙一曲妙音常人不能解其琴心,唯有子期能明了伯牙琴中所述志趣。子期死后,伯牙自毁瑶琴,发誓再不弹琴,以报知音。这对子取的便是高山流水,以教人读书最重,君子六艺却也不能丢。”

那人拜服:“小生惭愧。”

年轻人又道:“姑娘年纪虽小,可知道的却不少,不知姑娘可愿随我去二楼?”

凤来仪心中好奇,笑嘻嘻道:“自然没问题,不过要有我家大人跟着,不然你把我卖了可怎么办?”

有人笑道:“这位是才名满京都的陈初既公子,岂会做出有辱斯文的事?”

陈初既谦虚道:“姑娘在前,我不敢说才名远播。”又拱了拱手:“不知这是哪位贤德教导出的才女。”

“公子谬赞。”元皇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两边人只觉得遇见天人,不自觉的让路,待回过神又觉得失了身份,莫名其妙。

陈初既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,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兄台请,小姑娘请。”

凤来仪不满的瞪了眼陈初既:“是凤姑娘,不是小姑娘。”

陈初既失笑,跌声赔罪,暗暗思索京都有哪一大家姓王。

与一楼不同,二楼一入眼便是清新雅致,事物摆设低调内敛中带着精致,高贵而不华丽。

围桌相坐的人不过尔尔,都做雅士打扮,有两个女子,也是遮着面纱,坐如弱风抚柳,十足的大家闺秀。

两人一进,视线就都围在两人身上,其中一个女子满眼震惊,为了不被注意,紧紧低着头。

陈初既引着两人入席,笑道:“周兄,就是这位凤姑娘破了你的对子。”

被唤作周兄的人起身拱了拱手,爽朗道:“凤姑娘小小年纪有此才学,我所不及。”

陈初既笑道:“唉,凤姑娘可不愿意别人说她小。”

“我只是不喜欢被大我不几岁的人说小。”凤来仪不客气的反驳道。

陈初既眉开眼笑,一一介绍。落座的几人分别是周琛,王悦,赵丛飞,以及冯姑娘与韩姑娘。

凤来仪眼睛滴流一转,这周琛叫冯姑娘为惠儿,想来关系极为亲密。

酒桌上熟悉的快,杯酒下肚,闲说几句以后就没了生疏。陈初既兴致起,提议行酒令,行酒令为三段。前两段为三字,取自一首诗。后一段为四字,单取一首。谁没答上自罚一杯,若是众人都答上,陈初既自罚三杯。

因为是他自己提议的,所以先道:“今何夕,见良人,生死相许。周兄,该你了。 ”

周琛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,他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冯惠儿,微微一笑:“天不老,情难绝,愿作比翼。”

隔着面纱看不清冯惠儿的脸,但那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羞意。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元皇,娇声微颤:“换我心,为你心,不负相思。”

甜蜜的情话让众人不禁“嗳”了一声,冯惠儿无地自容,一双眸子羞的滴水,周琛将人搂到怀里,嘿嘿傻笑。

热恋中的情侣无论走到哪里都染发着甜蜜的气息,在感情上还很朦胧的凤来仪升起一股羡慕感,即便是每日大大咧咧的她心中也有一杆称,自己的归宿必然会是帝王家。三宫六院,后宫粉黛,足以湮灭一切情谊。

这么一想,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消失,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空洞,怎么都填补不慢。

“怎么了?”元皇温柔的寻问,修长的指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,附在额头之上,温热的掌心如一股暖流从额头直达心底,袖口细腻的花香让人香的窒息。

凤来仪摇了摇头,指尖从她脸侧滑轮,离了温热,她莫名的失落,扑在身上使劲蹭了一通,然后不悦的望着元皇,“爹爹身上的香味真浓郁,是在哪个姨娘那沾的?柳姨娘?”说完她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咳了一声摆正坐姿,不去看元皇。

元皇莫名的承受她从撒娇到傲娇,暗暗担心她有什么累人的心事,却在此地不方便开口。

“窈窕女,君子求,郎情妾意。”韩姑娘笑着挪移道,清脆的声音刻意加上情意,眼波流动,煞是可爱。

周惠儿推了推韩灵丘,以掩饰不自然:“好你个灵丘,取笑我,等你那一日的。”

韩灵丘拿起酒杯,敬周琛:“我不过是说了实话,提前恭贺一番,是不是周大哥!”

周琛痴笑也不说话,王丛飞到了杯酒独饮,嗤笑道:“人两人是一家,谁会理你!”

韩灵丘扯下面纱,美目一横,嗔道:“就你话多,他俩一家没人理我,那你怎么不帮我!”说完,就见众人都是似笑非笑的样子,自觉失言,着急的解释:“我的意思是他和周大哥和冯姐姐不是一家却不帮我,不是说我和他是……哎呀!都怪你怎么这么多话!”

王丛飞挑眉,一身风流:“我若不话多,你岂不是要闷死了。”

“我又不是只和你说话……”越说声越小, 到了最后,韩灵丘已是说不出话,满面通红。

陈初既替友人欣喜,故作愁苦的感叹:“王兄,现在可就你我是孤家寡人了。”

王悦摆手道:“我可是有家室的人,莫要把你我相提并论。”

凤来仪娇笑:“陈哥哥被嫌弃了。”

一番嬉闹,场面欢快,情绪去了几分,凤来仪笑嘻嘻道:“看来冯姐姐好事将近。”

冯惠儿见凤来仪开口,心慌的很,宫中只有两个公主,陈昭容所出的二公主不过六岁,这位恐怕是大公主。她余光扫过一脸幸福的周琛,咬牙下定决心:“借妹妹吉言,愿周郎此次春闱能中。若是不能只怕……”说着,幽幽一叹,垂泪欲泣。

周琛不解冯惠儿为何在陌生人面前提及此事,但还是搂过冯惠儿,沉声许诺:“即便是为了你,我也绝对不会认输!”

冯惠儿听的心里熨烫,越发坚定。解开面纱,深情的凝望周琛:“无论成与否,我此生也认定你了。”柔弱的眉宇间此刻尽是坚毅,明明是一颗稻草就能压倒的人儿,此刻就像哪怕有坐山压着也能挺立。

凤来仪听着冯惠儿的声音有些耳熟,又听她话中凄凉绝望,很是不解:“即是郎情妾意,又何必被仕途阻拦?”

陈初既可惜的摇了摇头:“周兄虽然是寒门出身,但为人诚恳,俊逸之才。冯姑娘出身世家,美媛眀姝更是不用说。两人天作之合,只是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……冯伯父膝下只有这一女,不愿委屈,怎么都不肯点头,周兄想着若是能拔头筹说不定就能让冯伯父改口。”

凤来仪恍然大悟:“所以要榜上有名,才能抱得美人归。”

周琛饮下杯中酒,自嘲的笑了笑:“若我不是文人,许能入他老人家的眼。”

冯惠儿握紧周琛的手,安抚道:“我父虽是武将,却并不厌恶文人,周郎淑人君子,父亲将来定能明白。”

陈初既饮了杯酒,幽幽说道:“要是冯大哥还在就好了……”

王悦眉头一蹙:“初既!”

陈初既连连摆手:“是我说错了,自罚一杯!”

凤来仪眉头紧蹙,姓冯,世家,武将出身,家中独女,大哥早亡,声音耳熟,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