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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神魔劫:缚心囚牢
素汐真
2079

昔年韶华正好,悠悠此心;年少狂,几多风月;好时光,处处繁盛。多少旧事皆成伤,何处归,无处藏。

天色青青,有白色浮云翻动流转,光阴似水,都是最好时刻,风光正好,抬头,便见天清地朗,悠悠一片美好。树下男子脸上风轻云淡,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内,忽而变化万千,终究归于平静。他眼睫一动,声音起落间,便看见来人进了院子。

每一个首席都有自己的园子,进校时可以自己选择,也可以在自己喜好上按照一定的要求建立,这座青色园林来自水卿钥自己的手笔,水生木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水体质的原因,园中树木长势良好,正是郁郁葱葱的景象。

她进门时便看到水卿钥独自一人坐在园中树下,身旁没有一人,面前是一张矮几,当着茶具,那小炉上烧着水,正是沸腾时刻。她走近,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谈谈舒了一口气。

“公主此来,是来抓我,还是来询问或者,是来为我解除你们皇家独有的封印手法?”他丝毫没有隐晦机锋的意思,便直接开门见山,将自己的话挑明了说。他们之间,已经不需要任何隐瞒的可能。

“我来……”苦笑一声,她来做什么呢?解开封印,然后让水卿钥杀上神殿对自己的父亲不利,还是单单只是为了可怜一个遗孤,挽回当年那些种种失误?不,她没有那个资格,也早已经不需要那个可能。

“我啊,解开你的封印之后,你要做什么?”

“自然是杀上神殿,找你那位伟大的神君大人拼命,杀了那么多人,伤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,难道他就不应该为自己的暴行做出补偿,不应该为自己的残忍付出代价的吗?公主,你坐在这里,也有可能被他伸手杀掉的哟。”笑了一声,看着她拿着茶杯的手放在半空,有些不敢喂到嘴边的样子,着实让人好笑。

“是吗?”低低一叹,茶水入喉,甘甜清冽,随之而来却是苦涩满满,到不像是一杯可适合品尝的茶。她伸手将茶水倒掉,再重新取了茶叶,将新杯蓄满,等茶倒了二次,才端起来品了品,出入口清醇却略带苦味,而后便是甜香回甘,十分清甜,这才是好茶应该有的滋味。

“茶苦涩,便是人之心境,而你总不能一直都活在那种苦涩中没有丝毫走出来的样子,总有人要为改革付出牺牲,也总有人就算无辜也不得不被牵连,这便是他们各自应该有的使命,没有他们,也不能诛杀东神王,更不能让神殿安静这么长的时间。”

“你的意思,他们都是该死了!?”一声质问,声音略带寒意,爆裂而来的杀意也无尽朝她涌来。她缓缓抬手,在面前轻轻一挡,那杯茶还在手中,她缓缓饮了一口,像是某种涟漪在面前炸开,随即将水波化为无形蒸汽,缓缓飞逝。她抬头,看着站起来的人露出一个轻柔的笑。

“我说过吗?水卿钥,你不要自己想太多又自认为我怎么样,你认为只有你失去了,你才是那个受害者?你以为只有你才是最痛苦,最无辜,最愤怒的那一个?你以为,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活着,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,是为了什么?!我不知道你究竟存了多少的怨恨,你要对付的人,从来都不是我的父亲,还有,你以为,我们就真的好受?”

“杀了一个东神王,你不认为高枕无忧了吗?太子死了,你不就是那个最大的受益者吗?难道不是?还是说,你根本没有想过,那个位置上的人,就应该是你的?公主,你这是何必,难道你不是因为太子死了,才这般风生水起?”

“啪。”手中茶杯变成齑粉,鲜血从指缝渗出,鲜艳无比,带着绚丽的红。她当年是鲁莽无知,是过多关心则造成了悲剧,是她的错她的失误带来了种种此后的波澜痛苦,可是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真的就是她的计划吗?

“呵呵,呵呵呵……原来你这么看的,我的命是哥哥救的没有错,也是我的失误才导致了那个悲剧没有错,你想怎么说怎么说,想怎么想便怎么想,我故意要杀他,故意要让他那般狼狈,故意要将他引到那个地方,遭受敌军围攻,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计,都是我的阴谋,你满意了?”

当年之事是她永远的痛,不管是不是她要做什么,她都是要死的那一个,那个时候那些人要杀的不是太子,而是她啊,是因为她,是为了救她,才让最亲的哥哥遭受到了那般的厄运,所以一切,都是她的错,她的错。

“所以我该死啊,呵!”手掌覆在面上,遮挡住所有的情绪,那个年轻儒雅的太子哥哥就像是站在她面前,一直一直都照顾着她,爱着她,关心着她,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最后竟然是那般情形。

东神王谋反之事不定,而太子只是负责查处罢了,只是一个借口,带去的便成为了那个借口的诱因,带起整个局面的导火索,可是谁也不会想到,同去的两个人,回来的只是一个,也只能剩下一个。她本不能回来,而回来的,却只有她。

多么可笑的事情,那个时候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要拿她的生命来换取一时的安稳,也许不是生命,但是杀气分明,就算这样,她也不得不喊那个人父亲。

“哈,哈哈哈……可笑,太可笑,我杀了自己的哥哥,想要除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,呵呵呵,真是讽刺,真是可笑。水卿钥啊水卿钥,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被太子养大的孩子,你认为她要杀自己的哥哥?”纵然控制得再好,那深处的痛,也难免让人失去冷静。她在乎的,只有那个人罢了。

失误或是故意,都不过是他人叙说,这么多年神君对她的保护,俨然成了一种变相的袒护,别人认为她才是那个杀人的人也不为过,况且她身上流着的,可不是被人传说的半人血脉,而是半魔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