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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4章 出发
渣男从良记
玉秋鲤
3423

凌晨四点钟不到,阿臻便已经打扮梳洗好了。

上身是琥珀色的杏花小袄,下面是十六幅的秋香色罗裙,外面的罩衣则是月白色的孝服。

纤腰盈盈,眉目动人。

王妈妈抱了一件深色的大毛斗篷,“这个上了车解下来盖到腿上。”翻来覆去的嘱咐了保琪保荷,又不死心的对了阿臻道,“姑娘,叫妈妈跟着一块去吧。”

可怜兮兮的,这是打算用苦肉计。

阿臻笑咪咪的摇头,就着保琪的手喝了一口热热的红枣莲子粥,“妈妈在家,给我收拾屋子,冬天冷,帮我弄暖一些的颜色。”

王妈妈只得应下,又嘱咐了保琪,“一定护好了姑娘。”

保琪跟了阿臻进车,帮着脱了外面的衣裳,“姑娘,您再睡一会儿罢?”

阿臻摇了摇头,她昨晚八点钟就睡了,这会儿并不多么困,“你先睡,等一会儿出了城我再睡。”

保琪不像保荷那样叽叽喳喳,知道姑娘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,闻言便听话的躺下,没睡沉,而是预备等出了城就起来守着姑娘。

阿臻平日出门,并不走正门,而是走角门,只不过今日并不同于往日,需得侧门出,正门入,以示敬畏天地,恭孝亡母,走正门,也是正统嫡嗣才能有的待遇。

赶车的婆子将马车交接给了车夫,方姨娘安排的护卫个个骑了高头大马,看上起极有气势。

王妈妈见了也没有放心多少,反而更多了一层担忧,方姨娘心思极坏,超出人所能想象,有时候王妈妈都恨不能上前直接给她两刀!

领了这次差事的护卫头领找了管家说了一句话,不一会儿管家就到了阿臻的车前,恭敬的道,“大姑娘,咱们这就启程上路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管家闻言,冲护卫头领一挥手。

阿臻坐在车里,一会儿就感觉马车动了起来。

她轻轻的伸手,撩开车帘一角,目光却是看了远处的一角宫墙,上头琉璃金瓦,即便是这满天繁星的暗夜里,也显得金碧辉煌。

街面上行人还少,有三两个也是早起做小买卖的商贾,倒是飘了一阵油炸果子的香气,勾人食欲。

管家看了一眼马车,然后对了护卫道,“走快些吧。”

确实快了不少,到了城门前,还没到开门的时辰。

管家拿出承恩侯府的金帖,跟守门的小官说了几句。

承恩侯府出了皇后,皇后又育有太子,且太子眼瞅着就要成年,承恩侯府如果不参与谋逆作乱,至少还有五十年的富贵,鲜少有差人想得罪他们。

果然不一会儿那小官就叫了几个守门的小吏把城门打开一扇,“请恕不能全开,这个点儿,即便是有紧急军情,也是只开一扇门的……”

管家连忙忙不迭的应了,手下悄悄的塞了几两银子给那小官,“天冷,官爷们护卫百姓也着实的辛苦了。”

小官受用,语气也客气了许多,“就请贵府的大小姐的马车先行。”

然后眯着眼笑看了仍旧骑着马的护卫们,“烦请诸位下马。”

对了管家倒是多了一句像是解释的话,“规矩所限,有劳了。”

管家忙道,“极是应该。”

护卫们骂骂咧咧的下了马。

阿臻在车厢里听见那些粗俗语言,眼波一带,转头闭上了眼睛,掩下了眼底一片冷然。

沉重的城门一开,立即灌进了一股强大的寒风,车夫嚷了一句,“车灯都吹灭了。”

管家在后头答,“行了,出了城再点上就是。”

却是又出了一点事故,后头保荷乘坐的马车本是应该第二个过来的,可走到城门的时候偏出了问题,车轴坏了。

“你去叫保荷来我的车上。”阿臻吩咐车夫。

车夫应了一声是,不一会儿领着保荷过来,等保荷俯身进了车厢,车夫看了后方一眼,然后将马车往一旁赶了过去。

只见原来马车待的地方,很快的又出现了一辆车,不仅跟阿臻的车一模一样,就连车夫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,灰扑扑的衣裳,只一双眸子闪着亮光。

他慢吞吞的吹着了火折子,一个个的点上了马车四个角上的琉璃宫灯。

城门那里,管家好不容易使唤了小厮帮着把马车弄得能动了,又嘱咐了护卫几句才压着坏掉的马车的往城里走。

这一番磨蹭,后头的护卫们也陆续的出了城,缀在侯府马车的后头,一个个懈怠惫懒,不像样子。

天色略浮上一点亮色,保琪跟保荷就算不掀开车帘,也从那透出的缝中看到了这一幕,她们俩面面相觑,聪明的没有出声。

赶车的人把车灯摘了挂在马车下头,自己则脱了外头一件衣裳,换成了蓝布的稠子衣服。

不一会儿她们的这辆车也出发了。

保荷听不到家中护卫们的声音,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,只见家中的护卫们已经走的只剩下一个小影。

不禁生气的嘟嘴,“这群笨蛋,连马车换了都瞧不出来!”

保琪闻言简直想揍人,低声道,“姑娘自有安排,若是被人发现了,你觉得那样好吗?”

保荷垂头去想,却是越想越纠结。

两个侍女的对话,阿臻没有放在心上,她歪在一只软枕上,尚带了昏暗的车厢里看不清她的神色,只能感觉到她身上微微散发出来的一些疏离跟冷意。

保荷跟保琪也不做声了。

不管怎样,府中护卫跟下人们的疏忽大意,着实令人难受。

车夫听见她们的话,在外头哼道,“别说他们上前问话,就是掀开车帘瞧一瞧,也是发现不了的。”

保荷反驳道,“一件事做了就算得不到什么结果,可做跟不做,那也是有区别的。”

说完却是回头看了一下阿臻,脸上略带后悔。

阿臻闭着眼,侧了侧身。

保琪轻手轻脚的把大毛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,然后扭头对了保荷轻轻的摇了摇头。

保荷长呼一口气,心中闷了不少,见阿臻显然已经睡熟了,也不再做声,倒是不一会儿保琪爬到她身边悄声问,“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。”

保荷跟保琪自然无话不说,便委屈的道,“要是我是个男子就好了,可以在外头护卫小姐……”

她们的声音本来压的极低,奈何车夫耳聪目明,是个高手中的高手,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保荷恨不得撞墙自杀重新投了这个胎才好。

保琪拉着她的手,饶是这种并不美妙的情境下,也生出了一丝笑意。只是心里觉得这个车夫也太不懂礼数,在姑娘面前也笑得这么张扬。

马车又走了一个钟头,天色将明未明,阿臻睡意沉沉。月色早已淡去,可她侧颜柔美,似罩了一层朦胧的月光。

保荷大咧咧的性子,瞧见了也不禁感叹,不知道哪个好命的能娶了她们姑娘。

人人都夸当朝皇贵妃的侄女陶淑嫣乃是当朝第一美人,说什么一笑倾城,可叫保荷说,她们姑娘才能被称之为美人,她们姑娘笑起来,那可是会美死人的。

赶车的人并没有一直缀在承恩侯府队伍后头,而是走了偏南边的一条小道,正好居高临下的能够看清下头的情况。

看得出来,他技术很好,马车虽然走了小路,仍旧稳稳当当,不见半丝颠簸。

只不过,到了半闪腰的时候,却是停住不动了,眼光露出一点邪笑,在他那张平凡又普通的脸上显出一种亮光,带了一点满不在乎跟一点阴险。

等承恩侯府的队伍遇到阻碍之后,他才曲手用食指敲了敲车厢。

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,阿臻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。

抬手止住保琪披衣裳的举动,她安静的掀开车帘,凤眼往下方望去。

承恩侯府的十六个护卫已经被那为首的三个匪徒凶汉打的稀里哗啦,一个个躺在地上哭爹喊娘,或捂着肚子,或捂着胳膊,脸上一片痛色,倒是不似假装。

其中,离他们车队不远的地方,一个机灵的小个子见状悄悄的返身往回飞快的跑了。

为首的三个凶汉往车厢走去,赶车的人吓得一下子扔了缰绳,跑了。

三个凶汉后头的几个还未曾动手的汉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保荷跟保琪吓得差点惊呼出声。

阿臻嘴微微一勾,见状往旁边扭头,那一丝意味不明本是想笑车夫的兄弟演戏逼真,却不想正好撞到车夫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。

她心里啐了一句,看我做什么,微微抖了唇角又把头转了回去。

可下面的一幕,却令她秀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,眸光一闪,透出浓浓的厌恶。

已经有汉子开始解起了裤头,那嘴里嘟嘟囔囔的话,肯定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。

西风帮的匪徒果然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,连承恩侯府都敢得罪,可见他们素日里头打出来的也不是吹嘘。

阿臻身后,保荷跟保琪脸色发白,两个人紧紧的捂着嘴。

若是她们在那车上会发生什么,简直不言而喻,死了都得不到一个好名声。

阿臻垂首往后一侧,沙哑着嗓子轻声道,“你们两个进去。”

此言一出,车夫狭长幽黑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道光,他的注意力几乎完全的落到了阿臻脸上。

保荷跟保琪对视一眼,然后又躲进了车厢里头。

阿臻此时才淡漠的看了车夫一眼,然后道,“不用留了。”语调没有一丝上扬,也不见一点生气,仿佛谈论的只是几件物品,而非活生生的人命。

车夫似乎想撩拨她,故意瞪了眼问道,“侯府的护卫呢?”

阿臻闻言扭头看了一下。

那些护卫根本没有受重伤,却没有一个上前护卫马车,而是一脸的看好戏的神情,不知道方姨娘从哪个犄角旮旯凑了这些狐鼠之徒。

西风帮的人明显不是为了害人命而来的,一百两银子,还买不来几条人命。

哪怕有一个人做做护卫的样子呢,可惜没有。

方姨娘也算下了大本钱,没有一点责任心跟良心的人,其实并不多见,一下子凑齐了这么多,不知道她攒了多久。

阿臻抿了唇,车夫便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。

可她不高兴,他反倒十分开心。

从怀里拿出一只竹筒形状的东西,拔开塞子往天空一扔,刹那间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天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