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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夫去夫来
静夏流年
3343

五月初二,天气清朗。

马车咕噜噜的行进在街道上,夭夭坐在车内,偶尔看看正在休憩的萧天,偶尔掀起车帘看看外面,静默。纵然有着许多的疑问,但夭夭一向不是好奇的女子,夫君既然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,她相信他必然是为了她好的。

纯粹明亮的心,善良而敏感。

“二小姐,二姑爷,到了。”

正厅,水靖城与大夫人正坐在首位。

夭夭远远望过去,便看到了。心中微微一痛,她总是一个人,孤独的长大,习惯隐藏失落,习惯接受委屈,习惯不被重视……

她知道,有些东西是她不管如何也是得不到的,于是她坦然,有就最好没有也没什么失落。只是,亲生父亲在她大婚之日都不成来送送她,时至今日才得以见上一面,她的心中怎能不难过失落,她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吗?惹人嫌弃吗?

“父亲,母亲。”端端正正的行礼,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。

“岳父,岳母。”

“天儿请起,一家人不用如此大礼。”笑呵呵的扶起萧天,但对夭夭却是置之不理。

夭夭垂着头一并站了起来,却并没有抬头,所以没有看到水靖城落在她身上一闪即逝的眸光,太快,快到没有人发现其实他注意过这个女儿。

“先吃点心吧。”大夫人招呼下人一一将糕点水果摆上来,这是回门必须的礼节,就算她再不喜欢夭夭,这礼数也是做足了的,否则让他人说她善妒与厚此薄彼。

“谢母亲。”微微施礼,小心谨慎。

“你且随我来。”

房里,只有大夫人与夭夭两人,夭夭一直都是低着头的,不是不愿抬头,而是只有卑微才能活得长久安静,忍得一时风平浪静,退得一步海阔天空。

“你可是怪我。”

“夭夭不敢。”不卑不亢。

“不敢,你哪有不敢的事情。”大夫人语气尖锐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偷偷去和萧天见面。”

“母亲,夭夭错了。”说着已经跪了下来。

“哼,以后在萧府,别以为萧天是嫡出便欺凌你姐姐,要知道你的姐姐从小便让着你的,要识好歹懂进退,处处为你姐姐着想,你这婚事都是你姐姐撮合的。”

“夭夭明白。”

“你明白便好,别是说的一套,做的一套。”顿了顿,大夫人的眼神更加的锐利,“水夭夭,这水家以后便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,从此后,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与水家没有任何干系。”

紧紧的握住手掌,指甲尖锐的嵌入掌心,很疼,却没有心来的疼。他默许了,将我驱逐出/水家,至此后,水夭夭无人可依,无枝可攀,天地之大,唯有萧天一人可以期盼。

“夭夭谨记。”无论如何,她的骄傲做不到哭泣与祈求。

施礼,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,在出门的那一刹那,泪,瞬间弥漫视线。

大夫人冷冷的看着,“和那个贱人一个德性,我看你可以骄傲到何时。”

然后出来时,已经挂上了得体的笑容,温柔明媚。

究竟是怎样的过往,究竟是如何的恨意。

让水家这样将她驱逐,不屑一顾。

她只是一个小女子,喜欢安静的生活,仅此而已,不和她们争抢,做最懦弱的自己,为何还是这般的容不得她啊。

回程马车上,夭夭默默不语。

“夭夭,怎么了。”萧天关切的问着,还是那样的温柔似水,缱绻如梦。

“没有。”绽开微笑,她还有阿天,并不是一无所有。

一连已经五天过去了,夭夭还算适应萧府的生活。

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搅她的清静,似乎她又被放逐在了世界之外,她仿佛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,而萧天也是每天早出晚归,依旧温柔,但是夭夭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缺少点什么!

而她只能一如既往的温婉安静,耐心等待。

又是一个夜晚,降临。

她手中的《易经》,一页翻过一页,“需,有孚,光亨,贞吉,利涉大川。”

《象》曰:云上于天,需,君子以饮食宴乐。

需,还是需要等待,她只能隐忍,如今的她除了这里,无处可去,无枝可依。

“二小姐,……”欲言又止。小酌是陪嫁过来的,故还是叫她二小姐,而萧府这边的下人,应该尊称夭夭一声二少夫人,可是,却没有人真真心心的喊过一回,高门大府,自是不待见夭夭这样的庶出之女。

夭夭只是淡淡的抬头,“小酌,这样的日子也还清静。”低下头去,没有人看见她的泪水在眼里氤氲,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。

“夜深了,你去睡吧。”淡淡吩咐。

“唉!”小酌知道这是烦她了,于是便退出门外,站定,然后又离开。

看着烛火,明灭,墙上的身影,单薄纤细,一手扶额,一手握书。

“谁?”风将烛火吹灭,暗黑将夭夭吞噬。

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然而这一次越发的让人不安与心惊,黑暗中,夭夭只能紧紧的抓住手中仅有的书本,来给自己一些安定。坐立难安,敌暗我明,只能以静制动。

慢慢的眼睛适应了黑暗,夭夭连呼吸都变得极浅,黑暗中,什么感觉都变得敏锐。

所有的异样都来自身后,它在慢慢的靠近,近的夭夭闻到了它的气息,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书,不能动不能转身,静待。

细密的疙瘩随着脖颈上的湿热呼吸,爬满全身。

“好香。”它是人,并且是个男人,贪婪的汲取夭夭的芬芳。

就是此刻,夭夭迅速的转身,拿起手边的烛台狠狠的砸过去,夭夭再赌,这一击就算不中,也要让来人知道她可不是手软的女子。

“哐当”烛台落地。

“呀。”显然是砸到了,“有爪子的猫儿,更加有味。”然而那人却并未罢休。

影影约约只能看到来人的身影,黑暗中只能看到轮廓。

夭夭如今只能将手边的东西都能砸的砸,能丢的丢,那样的话,有了响动自然会有人注意,然而直到手边再也没有东西,也没有人来。

夜,安静的超乎想象。

心思百转,发丝,步步后退,他却步步紧逼,夭夭想得到他脸上是怎样的得意与

不求饶,不落泪,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懦弱。

“阿天,你在哪?”她在心中呐喊,“阿天,快回来。”

夭夭眼眸清亮,忽而大笑出声,“我知道你是谁?不用在遮遮掩掩。”缓兵之计,阿天,你一定要赶来。

来人明显一怔,但很快就欺近,“我不相信。”

近在咫尺,夭夭只能闭上眼,她已经筋疲力尽,耳边尽是衣衫褪尽的声音,她无路可逃……

越来越近的压迫,全身颤抖,却倔强的不掉一颗眼泪。

阿天,对不起。

努力修改中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五月的天来得早。

夭夭在妆奁台上醒来,看着昨夜雨落飘扬进窗台的湿意,微微发愣。

小酌进来,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,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
“小酌,我好看吗?”突然,夭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问着。

“自然是美的。”小酌微笑,“二小姐,怎么问这个。”二小姐虽说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,

比不得别人芙蓉脸面,妖若入骨,但胜在清丽温婉的个/性,清浅的眼眸,自然也是美人。

“你竟也学会哄人了,我自是知道我离美人两字是有距离的。”净脸洗手,让小酌梳发。这便是她觉得疑惑的地方,她既然不是美人,没有倾国倾城,也没有妖魅惑人,有什么值得他人来窥视与抢夺。

“二小姐,你是很美啊,小酌说的是实话。”轻巧的将头发挽成发髻,插/入碧玉梳,没有多余的发饰,换上一身水蓝色束腰衣裙,腰间点缀一根黄色流苏。

“呦,这丫头和主人倒一样,眼见狭小。”

今日注定不是个安稳的日子啊。看了看窗外,昨夜的雨疏风骤,今早的阳光普照,清风,晕染花香,沁入心扉,怡然!

“二姨娘,早,小酌,准备早点。”不气不恼,昨晚便知道今儿肯定会有人沉不住气,倒是没成想竟然会是二姨娘。

“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,今儿个中午府内家眷要开个花会,让你准备准备,到时可别出丑。”说着便抬脚离开,那眼神真真轻视。

“谢过二姨娘。”

“小酌,昨天睡后你可曾听到什么。”

“二小姐,没有啊,昨儿睡得沉,今儿早上才醒,还觉得头晕呢。”小酌突然神秘的凑过来,偷偷将一样东西夭夭手中,“二小姐,这个是小酌从外面托人带来的,您晚上试试。”

说着自己的脸却烧起来,声音很低很低,环顾了四周,只有她俩才悄悄接着说:“二小姐,您与姑爷还未圆房,这个是小酌偷偷问来的。”

夭夭将手中的物件慢慢展开,不觉也烧红了脸,让原本的苍白有了血色,这是一件轻薄纱衣,艳红的颜色,轻柔的布料,穿上它,影影约约,风情万种,一般都是那些窑姐儿穿的,也不知小酌打哪儿弄来的。

“小酌,你……”

“二小姐,你就试试,这姑爷老是往外跑也不和你亲热,这要是外面有了女人还生了孩子,您可怎么办啊,再说了小酌也是着急,这都好多天了,你们也没……”

“我知道,但阿天许是怕我累着,你说的我会斟酌的,以后不许擅自做这些事,要是让人发现还不知怎么编排你我呢。”在这里,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活下去,不给人机会抓住把柄。

只是,阿天,你是喜欢我的,不然也不会娶我为妻,那一点点的温暖也是我努力想要抓住的东西。

只是昨晚上,那人,必不会善罢甘休,阿天,你快回来,我很怕的,想要有人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,伤心的时候安慰着,受欺负的时候保护着,我也是需要有人抱着我,告诉我,有你在,不用怕,一切都安好。

阿天,你可知我在等着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