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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处可去
归兮辞
四维彼岸
3964

面对这许多无奈,让我无从感慨,天若有情,为何却漠视我的悲哀?

……

“妾身今日身体不适,不宜行房。”她微微俯身行礼,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。

慕辞闻言沉了脸,心下却微微松了一口气——正和他意,要是她若无其事的答应,自己还不好办了呢。

虽说心弦微松,可他的语调里却听不出任何不妥:“可是月事来了?”

月事?——她正愁找不到好的借口呢。

“王爷聪慧。”她欠身行礼,轻轻地应到,柳眉微蹙,如墨一般的眸子里仿佛带着无尽的惋惜,惋惜之下是淡然自若的如释重负,她亦是松了一口气,毕竟她来此的目的并非是慕辞。

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缄默了片刻,相对无言。

慕辞佯装微怒的扣好衣裳,走了出去,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,沉声说了句:“本王身体不适,日、后便在书房就寝了。”

待她回神之时,人已经走远了,她的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,长长的松了一口气——还好,毕竟自己,可不愿意代劳圆房之事。回神过后,却猛的发觉身后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,她不由得抬手理了理耳边散落的碎发。

“来人!”她喊道。

“王妃有何吩咐?”进来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粗使丫鬟,垂着头不敢看她。

她随意的瞥了一眼,方才舒展的眉头便又蹙了回去,心下思绪微转,有些不解——一个王妃的贴身婢女,衣着竟如此简朴?而且,进来的丫鬟,不应该是那个叫芸初的么?

思及此,她不由得开口道,“芸初呢?”

粗使丫鬟福了福身道,“回王妃,芸初姐姐身体不适,回房歇息了。”

谁知如此解释竟引起了她的疑心,如此凑巧?她一来就身体不适?那丫头……莫不是知道些什么?不,就算知道她是假的,那丫头也没有证据。但,斩草要除根,自己迟早得收拾她。

“那司衣呢?”一想到这个名字,她便情不自禁的勾唇轻笑,司衣,她听过最美的字,便是他的名字。

“王妃稍等,奴婢这便去唤司侍卫。”丫鬟说着,躬身离开了。

不一会儿,一身白衣,佩戴长剑的司衣走了进来,毕恭毕敬地行礼道:“属下见过王妃。”

“起来吧。”声音虽淡,却不难听出埋藏在深处的喜悦。

“王妃找属下何事?”司衣看着眼前的“白墨”,总觉得这个背影在那里见过,却又很是陌生。

“就是想见见你罢了。”她迈步,渐渐靠近,唇角带着温然的笑,眸光痴痴的描绘着他如画的眉眼,他依旧未变。她想。

一股馨香扑面而来,司衣却皱起了眉头——白墨的身上,是淡淡的檀香之气,而此刻,却是浓郁的玫瑰花香。不,就算是熏香,也掩盖不了天生自带的体香。

她,不是白墨!

“你是谁?”司衣连连退开了好几步,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,抵着她的脖子,声音不复方才的柔和,更如春寒料峭一般冷冽,眼神如刀,警惕的看着眼前和白墨一模一样的女子。

“夫君好眼力,这么快便发现了。”她反而咯咯地笑了,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耳畔,似曾相识。

司衣垂下眼睑思索片刻,肯定地说道:“你是艾青?”他绝不会认错,这熟悉的感觉。

“夫君果真是聪慧过人。”艾青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,轻轻地用两指夹住,移开了一些距离,唇角恣意的弧度微扬。

司衣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,反手收回了出鞘的剑:“她在哪?”

艾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,装满了疑惑和不解,“她?夫君指谁?”

“白墨。”

“夫君,这么直接唤王妃的名字,真的好么?”艾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,墨色的眸在司衣看不见的地方快速的划过一丝暗色,转瞬即逝。

“别喊我夫君,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司衣冷声说着,毫不犹豫地推开门,离去。

艾青终于褪下了漫不经心的面具,疾步走过去,拉住了司衣的衣袖,声音略带些紧张与慌乱,“慢着!你去哪儿?”

“你管不着。”司衣甩开了她的手,声音里仿佛带着冰碴子一般,刺痛了艾青的心。

“再过两月,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了,就算你再怎么喜欢白墨,人和妖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!”艾青抬手拦住了司衣的去路,双眸隐隐含泪,声音微带哽咽。

“让开!”

“不让!”泪,终于落了下来,带着无可把握的悲哀,顺着脸颊滑下,勾勒出完美的弧度,她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冲他怒道,“你把本尊当什么了!呼之即来,挥之即去的玩物吗!”

司衣似是有些于心不忍地撇过头——他最烦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,“我不想伤害同族,让开!”

同族?艾青蓦地笑了,眼角却带着无尽的嘲讽,“你还知道你是九尾狐一族的驸马啊?”

“我的确是九尾狐一族,但决不是驸马。”司衣沉下了脸,话语中带着些许愠怒,"现在不会是,以后更不会是。"

艾青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在这一刻,猛的断了,他就这般厌恶自己,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撇清关系么?“我不明白、真的不明白——她白墨到底哪里比本尊好!她只是本尊的七魄之一,一个替代品罢了!”

“住口!你没有这个资格说她。”司衣索性破罐子破摔,话语中带着锋利的刺,锐利的眸光仿若淬了毒的刀尖,“当初我渡劫之时,是她救了我,现在我成了狐族第一个九尾灵狐,你父王母后就想把你塞给我,以此来笼络我,逼迫我放弃自己所爱,你难道不觉得羞愧么!”

当初他渡劫之时,危在旦夕,是年幼的白墨救了他,带他回了皇宫养伤,细心呵护他。是的,他不否认,自己在那时已经不知不觉的,对一个凡人动了情。

后来,自己发觉这种感情之后,毅然决然离开了皇宫,三年之后渡劫成功,成了灵狐族第一个拥有九尾的狐狸,却还是忘不了皇宫中那个小小的女孩儿,可就在他决定回去的时候,灵狐族的王——艾青的父王,便以他引以为傲的小公主,来笼络他。

他至今还记得那句话:"汝乃灵狐族世子,娶公主乃是荣幸,况且你们自小青梅竹马,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......艾青她更是心仪于你。“

“回王上,臣不愿。”他微微垂下眼睑,欠身拱手拒道。

他放低了姿态,把头埋进了尘埃,只为退掉这一纸荒谬的婚约,可他换来的只有冰冷无情的五个字:“这由不得你。”

司衣眸色微暗,不由得嗤笑,呵!喜欢?多么可笑的一个词啊。无非,就是为了巩固地位罢了。

司衣似笑非笑地讥嘲的眼神,让艾青有些怔然——是,她父王的确只把她当做笼络司衣的物品。

但、但是……

“可是我从小就喜欢你啊!这与权势无关!”明明他们小时候,还是亲密无间青梅竹马啊。

司衣沉默了良久,不屑地嗤笑了一声,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,走出了门。

艾青踉跄了几步,倒在了地上,笑了,笑着笑着,泪水便落了下来,她使劲儿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,可泪水仿佛决了堤的海,越擦,反而流的越汹涌……

地上很凉、很凉,泪水很烫、很烫。

其实,我很高傲的,我也绝想象不到,自己在你面前,竟是这般模样,卑微、不堪,甚至是无理取闹。

我曾跋涉千山万水去见你心仪的女子,为了夺得你的目光而模仿她的一切,不论是容貌,姿态,动作,我都模仿的如出一辙,可我丢了自己,也未曾拥有你。

……

——书房。

“主子。”一身黑衣的男子跪下行礼,说道,“假王妃被刺杀。”

“她可有受伤?”慕辞闻言,心弦微绷,袖下的拳头微紧,心跳在此刻陡然漏了一拍。

“不,刺客死了。”黑衣男子淡淡的陈述着,却也不难听出话语深处,那一丝微微的讶异。

慕辞闻言,微微松了一口气,转而垂眸,眸色复杂地沉思着——刺杀?!白墨是得罪了什么人么?

良久,慕辞沉声说道:“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黑衣男子起身,离开了。

看来,她在外面不能玩得太久了,以免玩着玩着,把小命给丢了,这可久得不偿失了。

微弱的烛火,映着慕辞迷离深邃的眼眸——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,眉头紧蹙,若有所思。

……

待到深夜零分。

王府的围墙上,出现了一个黑影——正是白墨。

夜幕帮她遮蔽着身影,她轻轻地跳到围墙上,正准备下去的时候,却听到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。

“啊——轻点儿!要是被人发现,我们就……”

“这么晚了,哪会有人发现?”

“嗯……”

白墨眉毛微挑,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儿滑了下去——偷、偷请?!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?

白墨额头滑下一脸黑线,自己不就是翻个墙,想看看芸初嘛,至于么?

下方那两个黑色的身影,和那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,还在继续着,且持续了很久。白墨百般无聊的在那里听着墙角——这都多久了?咱能不能给力一点,赶紧走啊!

眼光四处乱瞟,突然间瞥到一个狗洞,刚好可以躲过下方二人的视线,也刚好,只能一个人穿过。

心下权衡再三,良久,白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——钻狗洞就钻狗洞吧,我可不希望,自己在这里听墙角,听一个晚上。

白墨跃了下去,满身狼狈地从狗洞里钻了出来,庆幸着。

还好我够瘦,要是卡在里面出不来就尴尬了。

不可描述的声音,依然在继续,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白墨猫着身子,踮着脚,轻手轻脚的离开了。

她四处张望——芸初的房间到底在哪里呢。突然,一阵说话的声音,让白墨成功的顿住了脚步。

“诶!听说了没有?咱们王爷今晚在书房睡呢!”

“那王妃岂不是失宠了?”

“嗯嗯,看来王爷身边的贴身婢女,有机会上位了呢!”

脚步声愈来愈近,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。

白墨慌张的窜进身旁的草丛里面,哪知却撕裂了左臂上的伤口,她一脸的欲哭无泪——自己今天是踩了翔吧?

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让她给遇见了。

草丛的窸窸窣窣的声音,惊动了正在谈话的两个丫鬟。

“谁?!出来!”丫鬟面色慌张。

白墨皱眉,轻轻地喊了一声:“喵~”然后用手轻轻拨动了身旁的草丛,制造出猫已经离开的假象。

“姐姐你多心了,这深更半夜的,哪里来的人啊?”

“嗯,也是……”

说着,两人渐行渐远。

白墨几乎是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——钻狗洞,躲草丛。

自己也真的是够拼的了。

压下内心的无奈与忧桑,白墨走出草丛,拍了拍身上的草和灰,继续找。

哪曾想那两个丫鬟又折回来了。

“姐姐可是掉了什么东西?”

微弱的光亮渐近。

“嗯,一方帕子罢了。”

“那就找找吧。”

慌忙间,白墨看着身旁微微敞开的门,跻身进去了。呼——好险!差点儿就被发现了。

观察四周,似乎是膳房。里间还有微弱的烛光,谈话声再次传来——

“别再吃了,给我留点儿!”侍卫说着,拍了拍身旁的人的肩膀。

“唔……等等嘛。”

“你不是说你要减肥的嘛?再胖下去你还怎么找到娘子?”瘦的侍卫一脸嫌弃。

“哼!”胖的只是哼了一声,继续把鸡腿往口里塞。

白墨觉得,自己今天真的是哔了狗,吃了翔了,倒霉成这个样子,也是没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