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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被屠村
戚姬不与汉王从
不染
2348

她如何挣扎不奏效,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她才发现,马车上还有一堆男子,皆是壮丁。

马车一路颠簸,她有些绝望,一路苦思如何逃跑却无计可施,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停住了。

她悄然用被捆但灵活的双脚踢开一点遮在眼前的帘,从缝隙中向外望去,才发现前方不远处是来了个人,正在盘问什么。那人倒是好生眼熟,仔仔细细瞧——竟是彭越!

“救命!!救我啊,我是戚懿!”戚懿大声叫唤道。

彭越闻讯向这辆马车走近,猛地掀开帘子,四目相对,戚懿激动地快要流出眼泪了,彭越赶忙将她抱下车,解开手脚绳索,不由分说地就要打领头的那男子。

领头连连求饶:“将军饶命啊!不知在您辖内错抓了您的人,实在是极抱歉啊!”

彭越仍觉愤懑,伸手要揍,戚懿扬起手拦住,彭越瞧戚懿手脚无事,气才消了些,放了那领头男子,男子赶忙拉着马队一行人落荒而走。

“你怎么这般模样打扮,”彭越上下打量了戚懿一番,“难怪会被绑了去。”

戚懿有些不解,问道:“难道这样不好么?这乱世,女儿身怕才多生祸端吧?怎么会男儿身反被绑?”

“你是有所不知,现下多方鼎足,缺的是甚么?兵力啊!且不说壮年自愿参军的甚少,就说想参军的,参哪个?是故很多将领就捉壮丁去充军,来弥补兵力不足。”彭越解释道。

戚懿恍然,点了点头,说道:“原来如此,所以是看我男儿打扮走在深山中,未曾仔细注意,就掳了我走。”

“正是。”彭越笑笑,说道。

“看来我男儿打扮还是足以以假乱真的嘛,哈哈……”戚懿开心地笑了起来,她自己也不知为何,在彭越面前想要以最真实的相待,喜怒形于色。

彭越瞥了戚懿一眼,依旧用那极好听却极与气质不符的声音说着话:“其实但凡稍作注意,你的女子身份便暴露在外,无处躲藏。”

戚懿闻言,下意识地低头,然后连忙用手压上,有些害臊,语无伦次起来:“你,你真是,小女子……谁叫它天生如此!”

“哈哈,天生丽质如此,不知以后能娶你之人会有多幸运,怕得是天子命者才能享有你罢。”彭越轻笑两声,似有所指。

戚懿一时语塞,她知道彭越指的是谁,事实若如梦中也确实该那般,但是她又不想……

静默了一会儿,戚懿才说道:“彭大将军,还是不多叨扰了,小女子还要赶回戚家村去。”

彭越没再多留她,戚懿重新整装出发,她一直紧张着戚家村被屠事,走远了才倏地想到,之前怎么不出言请彭越帮忙呢,这一人之力怎敌村被屠……

正后悔时,身后有两人轻轻靠近,拿了个袋子蒙了她走,蛮横地推她上了马车。

又被推上了车,难道又是被掳?这么像男儿,那韩信一眼瞧出我女儿身可真不易……不过如今最要紧的,是怎么逃呢,别真到了军队里面,充了军,还要上阵杀敌啊……

马车一路平坦,只后来时颇为颠簸,快到时,才有人取了罩在戚懿头上的袋子。

戚懿这才发现,又被掳时约莫下午时分,到时竟是个无月之夜,地处一大山洞前,所幸山洞中燃着篝火,分外明亮。

戚懿同一众男丁一起被推搡着进了山洞,随后被捆在山洞的一大石柱子上。

“哟,竟还误抓了个美妞!”一贼眉鼠眼之人清点人数时,瞧见了戚懿,叹道。

他这一语,引得好几人前来看她,都注意到了她不俗的身量,凹凸有致的,令人垂涎。

“快去通报主子,问问这如何处置!”为首的一人吩咐宵小之辈。

不一会儿,一个斯文男子走了出来,头戴官帽,腰配护身玉,小眼睛小鼻子,不像主子,倒像个主子身侧的谋士。

“蒯(kuǎi)彻主子,您瞧,就是这妞儿,可该怎么办好?”那个贼眉鼠眼的请功似的上前汇报道。

蒯彻走到了戚懿面前,仔细察看了一下,竟也有些沉迷戚懿的颜,随后赶忙摇了摇头,镇定心神,说道:“将军不在,此事也是不甚好办,且等将军回来罢。”

这姑娘生的如此国色天香,性格如此看来,倒也是叫人欢喜的,这被误捉数日,却不恼不闹,聪慧机灵模样。蒯彻这样思量着。

不多时,韩信回来了,蒯彻与韩信寒暄了一番其他事,想起这事情来,一提,韩信是大吃一惊,嗔怪道:“手下怎么这样大意?掳来壮丁已是需万分小心,今怎么还掳来个姑娘!”

蒯彻连忙请罪,说是手下办事不利,又说这女子气质不凡,明里暗里透露出想让收了这姑娘的意思。

韩信权当不知晓蒯彻意,赶忙撂下水碗,同蒯彻去了关押壮丁的山洞,一见到被绑的戚懿,先是惊讶,复而大笑起来,待平静笑后,催促道:“还不快给戚姑娘松绑!”

戚懿见了韩信,也是大吃一惊,她本计算着如何逃跑,现在看起来是不需要了。

待绳索解开,她揉着自己被捆出红痕的双腕,白了韩信一眼:“好啊韩公子,数月不见,再见竟是将我绑来的,莫非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?”

韩信悻悻地挠了挠头,说道:“不敢不敢,姑娘与在下的恩情,在下没齿难忘,此次对姑娘多有冒犯,还望姑娘恕罪。不过,这样一来,倒无需费力去寻姑娘还钱了!”

“快,唤医士来给戚姑娘看看手腕,切莫留下疤痕了,再叫上厨做一桌好酒好菜款待戚姑娘!”韩信见状,赶忙吩咐。

戚懿对此甚是感激,待医士为她上了药,她吃好了饭,没再多留,从韩信处多拿了些盘缠,赶紧上了路。因为算算日子,快到戚家村被屠的时候了!

梦里戚家村无故被屠,她幸存是因为她当初不在戚家村,全村皆是被利器所杀,怎么可能是因为无端战乱,定是仇人寻仇!

她娘在十岁时死了,而她爹爹就是死在了这时。犹记她在梦里一直苦思是何仇人,与戚家村的谁有如此深仇,要屠村的日子,却是苦思冥想,百般寻查未有结果。

想她梦里才刚过上好日子时,欲接爹爹离开村子去享福,还未曾来得及,竟遭此横祸。今朝既然可以改命,那她一定要救下爹爹……

紧赶着,甚至狂奔着回了戚家村,却还是晚了,许是被捉那几日算错了时间,当下的戚家村,弥漫着尽是血腥味,横尸遍野……

戚懿不忍直视地上的一具具或熟识或陌生的面容,慌忙跑回她家,她期盼着——她爹戚顺还活着。

可惜,她只看到了戚顺倒在地上,身上多处创伤,胸口处还插了一把匕首,血从匕首插入处仍喷涌不停。戚顺,早已断气多时了。

“爹——!!”戚懿撕心裂肺地嚎叫着,可是却再也听不到戚顺回应,再唤她一声女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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