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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酒冷茶凉时,酒乱人心
锦江春
付青染
3014

周长川有些意外。

他对陶君欢的印象真的是太差了,而且一回比一回差,以至于他居然也干也打女人这种令人不耻的事。

眼前这一幕,看上或许过份,却还没有过份到能令她如此激动的地步。郑肖不过是在这里请客而已,她甚至都不一定知道那位是谁。

一旁的周桐倒是爽快,“陶姑娘你在紧张什么,他们不过是在这里纵酒寻欢而已。郑肖毕竟是蜀中的一把手,他偶尔出格,也没什么罢?”

正殿前,欢愉仍在继续。

那三人说什么他们听不到,可好隐约的笑声就没断过。

有个胆大的舞娘靠近那位长平王,立即被他一把捞在怀里嘻嘻哈哈。

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做没什么,可他们在佛主面前这样,那就是天大的不敬。陶君欢咬咬牙,“你们若不想法子救救这一寺的僧人,我就把人引来,让人知道你们私闯进来不安好心。”

周桐:“……”

好好说话怎么还威胁上了。

偏偏周长川根本不爱她半分威胁,“你大可以叫来所有人,不过你也难逃干系。朱洪清的小人心性是出了名的,他大概正在等着能打压你的机会吧,陶——姑——娘——”

他们来此的目地,可不是这些和尚,而是那位长平王。

陶君欢见威胁不管用,气白了脸,“周兄枉你自比君子,如今这群和尚有难,难道你便见死不救?你这样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有何分别?”

“我何时说过自已是君子?你又如何断定这群和尚有难?”

周长川的目光从窗口收回,一边挣开被她紧紧拽着的衣袖,一边清冷的追问,“你知道那个人是谁?”

陶君欢冷哼一声,“大名鼎鼎的长平王紫宗义,此人干的好事整个蜀中,至少一半的人都知道。数年前宝严寺的旧事,今日也会在这慈济寺上演吧。你来自长安,又带着铁甲青衣,怎么会不知道这些。”

陶君欢的坦诚,令周长川一时沉默。

当年宝严寺被焚的事,确实很多人知道是柴宗义所为。且依这人的癖好,只怕今日这一佛寺也逃不掉同样的命运。

可他跟周桐两个人,如何救得这一寺数百人?

且他若暴露身份,岂不因小失大。

周长川并不打算出手,陶君欢却继续道,“你救他们,其实不难。那朱洪清有把柄在我手上,只要你能想法子令他明白如果不按我说的做就会出大乱子,那他自会想法子令这慈济寺平安渡劫。”

周长川跟周桐都意外了,她一个酒家女手里,居然能握住这位蜀中节度使跟前第一红人的把柄还平安活着?

陶君欢解释,“你该知道之前你那位好兄弟陈天寿曾经遇到过麻烦,当时找他麻烦的人正是大夷皇子,可巧那位皇子是个酒徒,走前为了答谢我的美酒,就送了我一串名贵的项链。”

“你是说,这位朱洪清朱大人,还与大夷皇族有联系?”

周长川脸上表情越发平淡了,“你是说,你跟大夷皇子有过接触?你可知道,周朝与大夷目前的处境有多微妙?大夷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入主中原……”

“那又如何?”陶君欢截断了这个俊朗冷峻的青年嘴里的喋喋不休,“你即有仁心,如何不能救这几百僧侣?你若不能救他们,又如何指责我?”

十六岁的蜀中酒家女,却用一种越乎所有人的勇气指责着站在面前这个曾经碟血四方的人。而那个人跟他的侍卫,都在她的指责声中变了脸。

阁楼很安静,安静的能够一清二楚的听清远处的丝竹笙歌。

甚至也能听清那位长平王柴宗义的大笑,夹杂着不可一世的狂傲。

周长川注视着陶君欢的眼睛,忽然想到了那日在锅盔店外头所见到的一幕。人人都指责那个锅盔店的老板是杀人凶手,独独她力辩所有人帮了那位老板。

周长川眯起眼睛,“你果真要我出手?你可知道,一旦我们暴露,会有什么后果?”

“不过一死,你怕!”

陶君欢刺他一句,整个脸上俱是轻蔑之色。

侍卫周桐有些担心周长川冲动,忍不住出言劝阻,“公子,我们不能暴露。”

可周长川却不理他,只盯着陶君欢的眼睛,“好,我帮你。”

陶君欢松了口气,她相信自己的直觉。这个总是与她偶遇的周长川,一定有办法救这些僧人。

周长川带着周桐很快下了阁楼,陶君欢在楼上没动,只是盯着外头那荒淫的一幕,心里隐隐作呕。

半刻之后,陶君欢终于看到有侍从急匆匆的往酒桌那里去,并且往朱洪清耳边说了什么。然后那朱洪清就站了起来,并且跟郑肖耳语几句后离开了。

等朱洪清再回来的时候,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,郑肖也走了。

即是宴客,怎能没有主人。如今主人离席,柴宗义这位客人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,好在他怀中已有美人,便也不再留恋。

三人走的快,那群舞婢也很快散尽,慈济寺的士兵也在半刻之内撤的一干二净。

除了大雄宝殿外那一桌残羹,还有空气里仍然挥之不去的脂粉气,并没有留下太多东西。陶君欢知道一定是周长川做了什么,她从阁楼上下去的时候,那对主仆已经走了,倒是慈济寺的主持与她照了面。

那位主持是明白人,自然不会多说什么,两人互相点了头以后,陶君欢也一个人出了慈济寺。

来时坐的马车,离开却不得不徒步而行。陶君欢只是苦恼这会儿距离太阳下山还早,她顶着这大太阳回去,怕是又要晒黑不少了。

出了大慈寺后,陶君欢也不着急,一路躲着太阳一路思考着如何改进酿进配方,倒也很快就没了多余心思,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,居然会有一个拦路虎在前头盯着她。

而那个人,不是旁人,正是在佛前也不规矩的长平王柴宗义。

陶君欢对这位长平王的所有认识都来自于过往商客位带回来的八卦,倘若不是亲眼见到他玷污佛门胜地,也未必真会相信这位前孝慈皇帝的庶子,竟会是如此货色。

她站在原地不动,柴宗义便打马上前两步,“小丫头,你就是在那阁楼上的人?”

陶君欢愣了愣神,柴宗义又道,“你的同伙呢?”

“什么同伴,公子可是误会什么了?”

柴宗义年纪不算大,三十出头的人保养好了看着也是个俊朗的美男子,尤其是他毕竟出自皇家,身上自有一股桀骜清贵。

陶君欢装傻充愣,“我只是方才在慈济寺里打杂帮工而已,不曾去过其它地方。”

柴宗义闻言,索性骑马直接上前到她面前。

他身形极高,又坐在马上,如今弯下腰来打量她,陶君欢顿觉压抑,忍不住想要后退。

哪知柴宗义大掌一捞,居然将她直接捞上了马背,“躲什么,本王看上的女人,躲到天涯海角,也是枉然。”

陶君欢被他横抱在马背上,臂贴着他身上薄衫。那薄衫还要散不散的,上头甚至还留着舞娘身上令人厌恶的脂粉味。

可更令她厌恶的,是柴宗义滚烫坚硬的肌肤,还有他嘴里的酒气,“本王敢来赴这酒宴,又岂会毫无准备。方才便觉得那阁楼上杀机重重,不想居然是个美娇娘。不妨,本王今日还未尽兴,你若能让本王尽兴,倒是能饶你一条生路。”

陶君欢虽未经情事,却在市井之间摸爬滚打,甚至还能讲上几个荤段子,这柴宗义的盘算她自然不会装傻。

可眼下的情况她是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况下的,听这柴宗义的话,必定是在慈济寺里安排了自己人,也看到了她下那阁楼,只是他似乎没发现周长川跟周桐,所以才会认定她并无太大危险?

陶君欢压抑着令人厌恶的肌肤触碰,作小女儿家的惊恐,“公子你做什么?男女授受不清,你若不放我下去,我便要喊人了。”

柴宗义对这种小女儿的情态早已摸的一清二楚,又岂会在意她那小小的挣扎。

他摸着陶君欢的脑袋哈哈大笑,“傻姑娘,一会儿有你喊的时候,走。”

说话两手将她环在胸前,直接扬鞭冲了出去……

从慈济寺到成都府城门的一段路,陶君欢想了至少一百种脱身的法子,无一凑效。最糟糕的情况,她今日怕是真要与这个令人恶心的长平王发生点儿什么了,搞不好……还得死在他手里?

丢清白就算了,还要丢掉性命。

陶君欢好歹也是见识过大风浪的,又岂肯轻易罢休,所以她也懒得挣扎,安静的缩在柴宗义怀里,寻找着每一丝可以让她脱身的机会。

柴宗义来成都府的事,不可能大召天下。

只要有人出手,她一定能逃得掉。

大概是她的信念太坚定,竟是真的让她寻找到了一个可以帮自己脱身的人,先一步消失的周长川主仆。

这对主仆武功奇高,要制服这柴宗义应该不难。